年更瑶

一个春节假期过得状态全无，复健一下^^

大家估计都忘了这个文第一章的内容，所以我把设定再贴一下，如果还有人看的话，谢谢啦。

设定：MCU和616两个宇宙混合私设

616时间点发生在内战后，蜘蛛侠在内战过往全部被洗牌，铁人不知道蜘蛛侠就是Peter

MCU时间点发生在打败灭霸后，Peter进入MIT读书，Tony留在纽约

CP：MCU铁虫 616不明

Chapter 2 How far I'll go

 

Boston.

 

少年耸耸肩，像是没打算接Tony的话。Tony想了想还是说了下去：“那个人是个超级英雄。”

“话很多的超级英雄？”

Tony侧过身，继续向前走：“超级英雄有很多种，我们的人数太多了，有时候这令人困扰。”——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就不会爆发超级英雄之间的内战了。“他叫蜘蛛侠，很多人不喜欢他，但是我知道他是个很棒的超级英雄，或者说是个很棒的人。”

“人们为什么不喜欢他？”

“他戴面罩，从不肯公布身份，神神秘秘的。”Tony再次停住脚步，他看着眼前垮掉的半幢楼，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不是要进去搜救。这栋建筑物像是被一把巨大的利剑砍去了半边，断壁残垣被风吹过，透着死亡的寒意。Tony记不清这是校区里的那幢楼了，可他却记着在校园里的很多事情，包括他不成功的恋爱、往来暧昧的学姐、对自己给予厚望的导师、甚至是鲜少来探望自己的父亲。校园对一个人影响有多深刻，Tony说不清，可很明显神奇先生和毁灭博士纠缠不清的事实证明校园社交没有经营妥善是会对人造成终身影响的。想到Reed，Tony不由自主让大脑中飞速运转的思虑停滞一会儿，他不知道Reed怎么样了，Sue怎么样了，神奇四侠怎么样了。Sue在内战结束之后和Reed重新开始，然而她盯着Tony的眼神总令他自我怀疑是个入侵者，似乎下一秒Sue就要尖叫，或者在过去那样再打他一耳光。这就是像个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极其尴尬的情景，Sue是个受惊的母亲和妻子，不管她做了什么，Tony都没有立场去争论。因为超级英雄这场混乱的内战，自始至终同他站在一起的人并不多，而Reed做到了。Tony想着，如果自己再多努力一下，多争取几个人站到自己这边，是不是结局会变得不一样。

比如说：蜘蛛侠。

然而他并不熟悉蜘蛛侠的动向，内战开始的时候不清楚他在哪里，内战结束之后同样很难找到人。蜘蛛侠就像不易察觉的蛛丝一样，在纽约城中出现、救人、隐匿。

Tony试图追踪过蜘蛛侠，当时他布下的追踪器盯着那个荡着蛛丝的超级英雄在高楼之间游荡，最后在他在一条小巷中飞过，救下一只肥得像个球般的猫，蜘蛛侠似乎对这只肥硕、行动缓慢得不像猫的动物束手无策，攀爬在红砖墙壁上挨家挨户敲窗户寻找主人。一位住在五楼的失明老妇人回应了他，她喜极而泣地抱着自己的猫说谢谢。她看不到蜘蛛侠那古怪的红蓝色紧身衣，因此没有被惊吓到，还以为他是新来的隔壁房客，执意要他从窗户里爬过来坐一会儿。Tony看着蜘蛛侠在破旧的沙发上坐下，老妇人塞给他一个苹果：“吃吧，孩子。”

Tony对这场景感到新奇，蜘蛛侠摘掉了面罩，但是却背对着镜头，他看不到他的脸。老妇人捧出一本有蕾丝花边的相册，翻着陈旧发黄的老照片给那“孩子”看，低声讲述着过去的时光——她的恋人、婚礼和生活。蜘蛛侠偶尔插上几句话，这个时候他不那么急切地念叨着什么了，不像他平素的样子。

后来Tony接了通电话，Stanford出了事，钢铁侠不得不紧急赶往现场，他放弃了那个追踪器，让它在外面自生自灭，或许是因为他太忙了，或许是因为那模糊的监控画面里，老妇人和蜘蛛侠在一起的场景让他想起很多关于过去的柔软的回忆。

“你——”而现在，Tony没想到那少年就这样跑向了那幢楼，“你回来！很危险！”

少年充耳不闻，在楼层底部拼命喊有没有人，然而什么回声都没有，像是被泯灭了一眼，只有风声尚存，挂过断裂的砖瓦，让人幻想惨烈的摩擦声。

“这里没有人活着了。”Tony穿上了盔甲，对楼层的断面进行了扫描，少年盯着他盔甲看了看，问道：“这是最新型号的？”

“很懂行嘛你。”

“嗨，我可是你校友。”少年的舌尖扫过殷红的唇。“你跟蜘蛛侠很熟吗？喜欢他吗？除了话很多，他还有什么特别的？”

“哦哦，慢点，小鬼，”Tony像是不知从何说起，先把人叫回来，“一个幽灵不要这么容易冲动。”

“我又不会再死一次。”

Tony想伸手拉住少年，半途又收了回来：“蜘蛛侠总是带着面具，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这跟我们之中很多超级英雄不一样，我有个朋友总是以家庭和睦的形象示人，这就比蜘蛛侠讨人喜欢太多了。”

“人们喜欢家庭和睦的超级英雄，天啊，怎么听起来跟大家喜欢的好莱坞明星和橄榄球运动员没什么相差的。”

“……”Tony一时间愣住了。

“你不同意？”

“不，我太同意了，人们就是这样的。”Tony学着少年的样子耸肩，“所以很多人不喜欢我，因为我是个单身的酒鬼，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生子……”

“但是你很有钱。”

“这会改变人们的看法？”

“是的，有钱就是可以改变人们的想法。”

Tony摘下盔甲头盔，他看着少年：“有的时候钱只能让人改变表面上对你的态度。”

“你在乎他们内心改变吗？”

“不。”

少年笑，换了话题：“所以说蜘蛛侠的问题在于他是个戴着面罩的超级英雄，虽然可能是个隐形的超级富翁不过无法让世人知晓，只能被人讨厌了。想来有点倒霉，说不定他只是个脸上有疤的家伙，不想被人看到。”

Tony点头又摇头，觉得少年说的话天真又讨打：“你说是就是吧，不过我能理解人保护自己的隐私，我最早期也不想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和钢铁侠直接联系在一起，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再比如说你跟了我大半天了，可还是没有讲自己的名字，不想告诉我，对吧？”

少年愣了神，没留神脚下踩空差点摔了一跤：“呃，这个这个这个！”

“我没有逼迫你什么。”

“我知道，但是……好吧，我叫Peter，你好。”

Tony点点头：“你好啊，Peter，我认识几个Peter，是个好名字。”

“你认识的Peter很多？”

“我认识的人很多。”

少年略窘迫地笑着，伸手扯了扯自己本来就有点乱的卷发：“你认识的Peter都是超级英雄吗？就像你说的那个蜘蛛侠一样。”

“不，我认识的一个Peter只是个报社的摄影记者，Peter Parker，很不错的小伙子。”

少年的眼睛睁大了一点：“报社记者？小伙子？”

“纽约的号角日报，难道你认识他？”

“哦不，我只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如果是记者……那么大概是因为这个。”

“你在波士顿读书，居然也知道号角日报的摄影记者？”

“我只是——”少年没想到Tony突然冲向自己，瞬间捏住了他的右手腕。“你的盔甲，捏痛我了。”

“哦？我以为你是个幽灵。”Tony的面甲重新归位，“这地方我搜查过了，非常古怪，我想你应该不是什么幽灵，我也没有经历波士顿的覆灭。”

少年挣脱不开，左手掌按在Tony的胸口装甲上：“放开我。”

“不然呢？”

“你不会把我怎么样，如果你真的对这里有所怀疑。”

“你在打赌我不会对你怎么样？”Tony开始用力，少年跟他都听得到右手腕骨骼的脆响，“快骨折了，你知道吗？”

“我不怕骨折，更不怕你。”

Tony还没说出下面一句话，只听一声轰隆巨响，让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地张望起来。像是隐匿在高空云层内的春雷，拥有震慑四海八方的滚滚重音，不肯显露出自己的狰狞面目，却压抑不住咆哮而来。不多时就看到红色的海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像是来自远古时代的神明护佑下的水瓶倾覆后的结果。Tony没有松手，少年却趁着大水漫灌后的余波力道撞开了他，他们在血红色的海洋中起伏挣扎，巨浪腾空而起，像是真的有神力在其后一般，Tony被拍在浪下钻进了水中，红色让他的视线受阻，看什么都蒙上一层血色，水下出现了悲哀的挽歌，来自某个教堂的唱诗班，那么地动听，这歌声驱散了水中的颜色，红色渐渐退去，只留下了蓝绿色的汪洋，这是海洋原本的样子，Tony不明白为什么身在海中，他只能朝歌声的方向游动过去。被海水覆盖的波士顿残骸消失了，海洋深处只有细密的沙子延绵不绝。

直到白色的沙滩触碰到某个巨大的动物的骨架残骸，根根骨骼分明，让你一眼看出它生前的模样，Tony明白，这便是鲸落了。海底奇特的由死到生的景观，多少生物靠着鲸落生存下去，而他却在这巨大的鲸的骨骼之间看到了唱诗班，黑色衣服的人群，人群中央围绕的棺材。

这是个葬礼。

Tony想什么人会在这深海之处举行葬礼呢？他看到了人群之中躲躲藏藏的少年，少年没有像他那样靠着盔甲的呼吸系统潜入到这里，他看到他笑了出来。Tony游过去，却被一个神父拦住。

“先生，您是来悼念亡者的吗？”

Tony本想说自己是来找人的，却看到了那具棺材。他猛然醒悟为什么人们要在这里举行葬礼，因为这是巨人化的Bill Foster的葬礼，他的尸体太大了，当初自己不得不付出一笔价格不菲的费用来购买巨大的墓地。

“这是Bill？”

“是的，先生，我们会把他葬在鲸鱼的尸骨之下。”神父和其他人一样，在海底畅通自如地走坐说话，似乎他们都是生活在海中的人类，就像Namor McKenzie的亚特兰蒂斯王国中的族人一样。

“你们不能这样做，他需要在人间——”

忽然有人拉住了Tony，一个熟悉的轻快的声音对他说：“Tony，别这样，你要让他们把这件事做完。”

Tony愣住了，是Peter，Peter Parker拉住了他。青年穿着一套黑西装，可能是他租来的，因为不是那么合身，但是料子尚且还算可以，Tony想这可能让他花费不少，可惜皮鞋还是太廉价了。青年似乎注意到鞋子被这位亿万富翁盯着看，略窘迫地拉走了Tony：“我们离开这里吧，葬礼已经结束了。”

“Peter？你们报社让你来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已经被报社解雇了，你知道的，在我公布身份之后。”Peter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老板，你知道的，我现在只有一个社会组织要参与，那就是你组织的，复仇者联盟。”

“复仇者联盟？你吗？Peter？你认真的？”

Peter眼中流露出几丝焦虑，他抓住Tony的两只臂膀，并不在乎钢铁侠的金属盔甲：“听着，我知道你几天几夜没有好好睡过，但是现在不是浑浑噩噩的时候，铁脑袋，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被你拉到公众视线下的？你让我跟全世界宣布我从15岁开始就是蜘蛛侠了……”

Tony后退一步，震惊令他不得不抓紧了一根鲸的肋骨，靠着它才没有跌倒。“你是蜘蛛侠？是我让全世界认识你的？”

“是的，因为我的秘密被公布于众了，所以报社的老板只用了几分钟就决定炒我鱿鱼。——他应该是非常愤怒了，被瞒了这么多年……”

“Peter，天啊，我让你丢了工作。”

Peter像是不认识Tony似的，整个额头布满了怀疑的纹路，眉心之间更甚，他不知该说什么，不过还是苦笑着说：“是的，不过你说要给我办更好的医保，绝对好于前任美国总统的那个……”

“这我一定做到。”

“你怎么了？”

“嗯？”

Peter拉着Tony：“你像是忘记了很多事情……你最近有睡过吗？”

“我太忙了，我没空睡觉。”

“Tony，人需要睡觉，你需要睡觉。我想你不应该这样对自己，你挺不住的时候怎么办？喝上一杯吗？”

“我很久没有喝过酒了。”

Peter唇角间漏了笑声出来：“老大，你不能像个孩子一样等我表扬你吧？不然你靠着我睡一会儿？我看到你的车在那边了。”

“你的领带，怎么系得这么难看。”Tony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我没空回家让MJ和May帮忙，这是我自己系的，很糟糕吗？我想我不太习惯穿西装，这已经是我能租到的最好的西装了。”

“你需要从头到脚的改善，孩子，我要带你去买双新鞋，你这双让我看不下去了。”

Peter局促地挠了挠头：“我现在需要把鞋脱下来吗？Tony，你太奇怪了，我想你过去从来没有——”

Tony这时看到了那个少年鬼鬼祟祟在Bill巨大的棺材前窥视，他丢下Peter飞了过去，抓起少年把人按住：“小鬼。”

“哦，你又要来用骨折威胁我了吗？”

“我们在哪里？这是你的魔法吗？因为我觉得科学做不到这一切。”

“Tony Stark问我是不是用了魔法，真稀奇。”少年不屑地看着他。

“让你吃惊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上太多了，我没空一一解释。”

“是是，毕竟你认识了Strange，你的世界里也有他对吧？Strange博士。”

“别废话了。”Tony用力握住少年的右手腕，“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产生幻觉？你是什么人？”

“这是你的记忆，不是我造成的这一切。”

“别说谎！我的记忆没有这些，我认识的Peter Parker可不是蜘蛛侠！”

少年翘起嘴角笑得有点嘲讽，这表情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会有的，更像是他不自觉效仿某个人的。“但是你现在信了，不是吗？”

“我信什么？”

“你相信你认识的那个Peter Parker应该就是蜘蛛侠，但是你在责怪自己此前被蒙在鼓里，你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Tony揭开面甲，几乎贴到了少年身上：“孩子，别挑衅我，你的年纪大概只有我的一半，我还不至于分辨不出这些手段。”

“你被他蒙在鼓里吗？Tony，你还记得来到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来波士顿——”

“你现在在海底，你看，碧蓝的大海里。”少年示意他看看周遭的环境。

Tony环顾四周，唱诗班消失了，葬礼消失了，刚刚和他对话的Peter消失了，他还能听到那动人的歌声在耳边萦绕，那声音美妙得像是能昭示真理，像是能把人心底的阳光拉扯出来，制造一个硕大的太阳挂在深不可测的海底，照亮这儿的一切，鲸的尸骨、海底无数的生命、这不可思议的混乱的记忆。他能记起Bill的死，但是他不想相信Peter就是蜘蛛侠。

“我也是被你牵连的，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吗？”少年看着Tony，毫无惧色。

“告诉我你的名字，波士顿的幽灵。”

少年的喉头抖了一下，不过还是说了出来。“Peter，我是Peter Benjamin Parker。但是我不是你那个世界的Peter，你应该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