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爱好者

H2O

H2O

 

分级:PG13

警告:现代架空

配对:AaronHunt/Mesut Özil

 

 

1

 

Mesut喜欢猫,尽管人家都说狗比猫要忠于主人。

他可能只是眷恋猫展开身体的那种慵懒感,很多时候他自己也想要像一只猫一样自由散漫。但是他没那个机会,所以只能喜欢罢了。

Thomas是个看一眼,就会让你联想起毛茸茸的大狗的人。

“Mesut!你建的模型真棒!”他眉飞色舞地指着电脑屏幕上的试验结果,和Mesut做的模型的预期结论基本一致。

Mesut努力睁大眼睛看着电脑,他淡漠地哦了一声。某人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拍:“我就知道Jogi把你借调回来是对的。”然后又转向别人说话,声音大得恨不得整个实验室的人都听到,“对吧,Philipp!”

Philipp捧着一大叠资料正在分发,没空搭理他,随便嗯了一声,Thomas立即松开Mesut扑过去:“我帮你我帮你。”

Mesut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痛,和一个如此聒噪的人在实验室共事需要耐心。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他们都出身于慕尼黑大学,当年他比他要高一级。Jogi负责的这个国家科研项目很难得有机会参与,这次算是把他从马德里的实验室调回来暂时合作而已。这个学弟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古怪的人。按照常理来说他改远离这样聒噪、多动症、随时都可能跳起来的不安分分子。但是,他不讨厌他,尽管看到他就会想起那种笨拙的大型犬类。这样的类比会让他想起曾经养过的一只猫,私下里很安静,有外人在的时候却喜欢黏着他不放。他给她取名叫:水分子。她会挂在他的身上,瞪着眼睛轻叫几声,有人说那个时候的Mesut看起来表情最柔和。当然,他平时瞧着也不生硬,只是生冷罢了。

Miro走过来伸手摸他额头:“怎么没精打采的,病了?”

Mesut摇头,看着Miro坐到自己身边:“我脸色不好?”

“比昨天刚到的时候好多了。昨天像什么呢?哦,Thomas说像打了霜的鼠尾草。”

Mesut咪着眼睛:“他怎么不说自己像朵不要脸的大丽花?花瓣到处飞的那种。”

Miro笑:“我们只是担心你而已。”

“我知道。”他拉过这位以前就认识的前辈的手,“谢谢。”

他们都隶属于慕尼黑的研究机构,Thomas,Philipp,Miro,比他小两岁的Toni还有这次因其他缘故没来的Bastian。

Mesut和Sami不是,他们俩都是Jogi临时借调来的。等到这个项目结束,就要马上返回马德里。

Sami走过来轻轻叫他:“Jogi问我们,机票订哪一天的比较好?”

Mesut知道Jogi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才到就考虑回程的事情——实际上是想给他和Sami省路费。

“唔,你说呢?”

“Jogi要卖这个便宜给咱俩,就收了吧。就按照和马德里那边说好的日子回去?”

“嗯。”

Thomas帮着Philipp分发完资料乐颠颠地跑过来:“Mesut,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带你去一家不错的餐厅!”

Mesut抬头看那张阳光灿烂到能把深秋寒意统统抹去的脸,挑动了一下唇角:“好。”

“哎呀,你怎么永远这么几个字。”

Mesut笑笑,不露齿的那种。

Thomas抓他的手,带他出实验室,一边回头冲Philipp喊:“别打我们俩的小报告,下午晚点回来!”

Mesut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拽出了门,手心里接触到的是比自己体温略高的温度,暖暖的,让他没有语言形容的那种柔软。

敢这样拉着他跑的,以前只有一个人,而且那个人手心的温度,也是比他自己要略高一点。

渗满了秋日午后艳阳日的暖意。

 

 

2

 

Mesut转到新的中学上的第一堂课,是化学。

那天恰好讲到水分子结构,老师带着大家在实验室摆好蒸馏器皿,酒精灯的蓝色火焰飘起来,Mesut的眼睛都亮了。他知道自己有多被这东西吸引。和他同坐一张桌子的同桌忽然伸手敲了敲他眼前的桌面:“嗨。”

Mesut恋恋不舍地把眼睛从老师手下的酒精灯移走,对上一双有点桀骜的眼眸:“嗯?”

“你的名字,新来的。”

Mesut并不喜欢这样打招呼的方式,不过他还算喜欢不莱梅这个城市的人,他也还记得自己初到时,邻居家的老爷爷站在门前白蔷薇花丛里笑呵呵向他摆手的样子。他那时低头笑,然后不好意思地点头。

“Mesut,Mesut Özil。”

对方笑,在Mesut意料之外颇为绅士地回应伸手:“Aaron,Aaron Hunt。”

后来他们一直在化学实验课上搭档坐一桌。

Mesut印象里,比Aaron绅士、优雅、有型有款的人很多。但是在他眼里,世界上点燃酒精灯,把器皿放到正确的位置,甚至等待里面的液体沸腾的表情,都是Aaron最绅士、优雅、有型有款。

说不清楚缘故,没来由的。

他们总是轻笑着一起做这做那,那个人的手偶尔带过他的,然后就握住不放,Mesut问他做什么,Aaron笑着指给他看他自己掌心的道道纹路:“这个地方,像什么?”

Mesut摇头不解。

对方拿一支红笔,低头在他掌心描绘,H2O。

Mesut恍然,哦了一声。

“你怎么总是这几个字啊。”

Mesut抬头看他,睫毛下泛出了笑意:“我对你说的,算多的了。”

 

 

3

 

Mesut不喜欢冬天。

他喜欢在实验室里看着酒精灯的火苗跳动,蒸馏瓶内鲜艳的液体沸腾,冒出来滋滋的气体不断地膨胀、跳舞、晃起来。实验室内总是会让他忘记寒冷,哪怕空调里很长时间也不吹出暖风。有人说他像是生来就属于化学实验室的,他抿唇,然后微笑。笑得其实很勉强,他很少笑,偶尔笑也是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马德里的冬天,不知道冷不冷。Mesut这样想的时候,Sami推开实验室的门,塞给他一杯咖啡:“又熬夜?”

Mesut把资料递给他:“我整理的数据,你再看看。”

Sami翻了翻:“等下我好好看,现在不行。”

Mesut喝了一大口热乎乎的咖啡:“为什么?”

Sami去实验室门旁的大衣架上取下Mesut的风衣:“送你回宿舍。你不能再熬夜了。”

Mesut哦了一声,他脱下白色大褂,然后乖乖拿过大衣:“Sami?他们来了吗?”

Sami当然知道他说的“他们”是谁:“José和学长们都快到了吧,你现在走还能避开。还在担心西班牙语?”

Mesut懒散地唔了一声,和他一起步出实验室:“不是,只是我不习惯在做完一整夜实验的时候和人说话。”

坐上Sami的车子,Mesut才感觉到真的有点困了,他摸着口袋里的手机,以前那里挂着一个手机链,是字母和数字的组合,H2O。现在手机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他走神了,直到Sami伸手过来给他系安全带。

“想什么呢?”

他恍惚了一下:“没什么。”

Sami拨弄了一下后视镜的角度,然后倒车出停车场的车位,驶向他们的宿舍楼。

他只是想起了,在不莱梅的冬天,曾经也有个人忽然伸手过来这样给他系安全带。

 

 

4

 

Mesut在中学度过了一段不错的快乐日子。

如果不算上他被一群小混混盯上,三五不时打一架的事情。被小混混盯上也不算什么,他自己清楚。那会儿他喜欢打扮得像个问题少年,经常在脑袋上的毛发做些文章,如果不是常年成绩高唱凯歌,恐怕早就是老师心里的最大隐患。他习惯自己一个人沿着路边静静地走回去,这样他有足够的时间在大脑里进行心算和化学公式演练。耳朵里塞着耳机,MP3的音量被调到最高。这种情况下他反而最心安。

Mesut在一个冬季下雪的傍晚慢慢走回去,雪轻浅地铺了一路。他那天穿着西瓜红的外套,外面是黑色的羽绒服,从上到下裹得严严实实。

走到一个小巷口,他就停住了,然后叹气,把书包放下,转身说话:“天天跟着,你们不烦吗?”

四五个痞子样的小青年拐出来:“识相的把钱拿出来,今天就不揍你。”

Mesut怕冷,他讨厌冬天。

他伸手接了片雪花,然后无奈地摇头。

“喂,和你说话呢!”

其实他已经揍过这个为首的人,不过那会儿他只带了一个跟班。这次虽然没有什么把握,可也尝试一下吧,他这样想。

于是Mesut慢条斯理地脱下羽绒服,帽子,手套,站在那里拍拍手:“来吧。”

对方似乎愣住了,不明白为什么打个架还搞得如此隆重,半晌没动弹。Mesut正觉得无聊,忽然一个人从小巷后面窜了出来,他手里执一根长木棍,冲着小混混们的后背上就各自招呼了一下。

一群人被他打得没了半点脾气,为首的那个抬头看见Aaron的脸的时候甚至吓得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

“我我我……”

Aaron只穿了件黑色单衣,他踩在雪地里,扔掉手上的木棍,然后用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烟用嘴叼着,另一只摸出火柴来把烟点燃,轻松洒脱的样子。

“快滚。”

Mesut瞪着眼睛看着那群人狼狈而逃,又看看Aaron。

“我不知道你抽烟。”

Aaron看着他伸向自己的手:“你是好学生,还是不要学我的好。”然后他捡起地上的羽绒服帮他穿好,“打架就打喽,为什么还要脱大衣?”

Mesut打了个寒战,这个时候才发觉真是冷,他一面缩着肩膀一面回答:“里面这件染上血了可以扔,外面的就不行了,我怕冷。”

Aaron伸手摸他的脸:“真凉。现在还冷吗?”

Mesut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走,我带你吃好吃的,暖和一下。”

Aaron忽然就笑起来,一抄手拽着Mesut就跑,两个少年,飞快地在巷子里奔跑。

 

 

5

 

在大学第一天上课的早上,Mesut抱着书和笔记本沿着走廊慢慢走。

他戴着巨大的耳机,能够听到的也就是重金属。忽然有个人突然出现,和他说了几句话,Mesut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于是摘掉耳机,看着面前的人笑,等着他过来拥抱自己。

“Manu。”

“我都不知道你也来这儿了。”

“是啊,好多年不见了。”

Manuel已经有一米九还多,Mesut记忆里他们小学同班的时候他可没比自己高这么多。

“午休的时候一起吃个便饭吧,怎么样?”

Mesut点头微笑,他似乎很久没有笑过了。

Manuel买了三文治、香肠、乳酪和面包,他和Mesut找了图书馆前的一张长椅坐下,两个人掰着面包边吃边说起以前的旧事,还有人。

“我以为你会一直待在不莱梅。”

Mesut把乳酪抹在面包上:“为什么?”

Manuel耸肩:“不知道,感觉吧。”

“我感觉我就算来了慕尼黑也不会久留。”

“你就喜欢到处漂泊吗?”

Mesut静下心,看着校园里来回走动的人:“不是,只是我好像没什么享受安宁的福气。”

Manuel摇头:“总说些奇怪的话。”

Mesut没接他这一句,他的目光被不远处跑过的一只灰猫吸引了,他朝那猫咪叫了一声,猫就晃了几步朝他跑来。

Manuel看着昔日旧友蹲在地上,把面包和香肠细细掰碎了喂给猫吃,颇为惊讶。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怎么喜欢猫的。”

Mesut仍旧是淡淡地:“人会变的,Manu。”

就像旧日里,和他一起蹲在路边喂水分子面包碎屑的那个人一样。

 

 

6

 

Mesut知道Aaron平日里经常消失不见,但是总会在他需要看到他的时候出现。

他也曾经想问一句原因,可每次他去Aaron的家里,看着Aaron滚在地毯上和水分子玩得高兴,就全然忘记了那些事情。

水分子是他们俩一起收养的流浪猫,被Mesut喂得太肥,Aaron说这样下去不行,坚持把水分子抱走了自己养。

Mesut记得水分子被自己留在Aaron家那天可怜兮兮地在门边用爪子挠着他的鞋子,几乎快要抓破了。

他上去抱住灰色的大猫:“水分子,我明天就来看你呢。好么?你也很喜欢Aaron不是?以前总喜欢和他玩。”

水分子的脑袋摇得比转盘还快。

Aaron走过来揉她的脑袋:“要不你今晚留下?反正我父母都不在,客房是现成的。”

Mesut不回应,Aaron笑得像个无赖,“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Mesut看着Aaron跑开去客房给他准备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脸红了。他们之间从来也没有说过什么,没有做过什么,他呆站在那里,把怀里的猫贴到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水分子,你说,他是喜欢我么?”

猫咪甜腻腻地叫着,再没有比这像是说“是啊是啊”的回应了。

Mesut眨眨眼睛,他看看手掌心,想起那天Aaron在那儿写的H2O。

 

——为什么要写这个呢?

——这是我和你啊。

——我是姓Özil,不是Ozil。

——我知道,所以有个2啊,那是你的两个点啊。

——唔。

 

H、2个点,还有O——代表我和你的H2O,水分子。

 

 

7

 

Mesut从不莱梅搬走的那天看到了Marko。

他站在他家门外,甚至没有敲门,直到Mesut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你真的要走了?”

Mesut愣在那儿,他觉得看见Marko比看见Aaron还要糟糕——他没办法对Marko说真话,没办法对这个同窗很久的人说真话的感觉是令他发疯的。

“别问我为什么。”

“可你知道我来这儿就是问一个为什么!”

Mesut从没觉得Marko生气的时候也可以让自己浑身难受:“Marko,我去慕尼黑读大学的时候也是离开了,你也一样去了。那时你怎么不来问为什么?”

“去读书不代表你会离开,我们都知道你不会留在慕尼黑。可这次,这次你是要搬家了!这不一样,该死的,Mesut你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地说一样!”

Mesut低头,他不知道怎么继续这段谈话。

所以他拿出手机,摘下上面的一串东西,扔给Marko:“帮我把这个,交给Aaron。”

“要道别你自己去。”

Mesut轻轻地回答:“我们已经说过再见了。”他的脸上是一种死寂如水的表情,尽管他常常会这样,可这一次掺杂了太多冰冷彻骨的东西。

他记得上周末的晚上站在Aaron家的地下室两个人大吵特吵的事情,水分子被吓得缩到角落里瑟瑟发抖,一个劲儿咬自己的爪子。Mesut那会儿脸上还带着血痕,是和Aaron手下几个人动手的结果。他捂着自己一只流血的胳膊上的血口子,死活不让Aaron拿着绷带碰他。

“你既然是这个地方最有权势的人,为什么非要缠着我!该死的我操你大爷的混蛋!”Mesut那会儿刚和人打完架,暴躁异常,他从未这样大动肝火。

Aaron干笑了笑:“Mesut,你的英语很糟糕,骂我的时候,德语就可以了。”

Mesut一脚踹翻了一张桌子:“那几年前,跟踪我的小混混,都是你的人?”

Aaron点一根烟,他坐下:“我不知道。我七岁的时候就知道怎么用碎玻璃扎脖子哪个部位让人死的最快,十岁的时候帮派里大小头目看见我都要弯腰点头。你觉得我会认识几个小混混?”

“你们家做这个和我没关系,你做这个也和我没关系,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Aaron狠狠抽掉半支烟,陷入沉默:“Mesut,你并不怎么在乎我们家这些复杂得说不清楚的狗屁势力关系,你也不在乎我深陷其中。你只是,不想相信自己被我瞒了这么多年。”

Mesut已经冷静了下来,如果不是他误以为在Aaron家地下室内的几个人是窃贼和他们大打出手,他的确不会知道Aaron到底是什么狗-娘-养的帮派的人。

“不,我在乎,我讨厌你们那些东西,你让我觉得恶心。我要出去,离开这儿。”

Aaron捏住他的手腕,带着整个人往墙壁上撞,Mesut几乎听到自己的脊梁骨和结实的墙之间发出的重音,疼痛像山一样压过来。却敌不过压在他胸前的人的分量。

“如果我让你觉得恶心,为什么昨天晚上你在我怀里高-潮?”

Mesut几乎是下意识一拳砸在Aaron的脸上,挥拳出去的时候他才想起来这是对方教给他的招式,他们曾经在一个破旧的拳击场里练习。那个时候,Aaron经常因为他灵巧漂亮出其不意的动作而鼓掌叫好。

Aaron的脸歪向一边,血溅到了地上。

“你真下得了手。”

Mesut走到角落里去够吓得快傻掉的水分子:“水分子,水分子,我们回家。”他不知道自己废了多少力气强制声线不要颤抖。

Aaron索性坐在地上冷笑:“回家?你已经拿到马德里一个研究所的邀请了,而且你也同意了。是的,我早他妈的就知道这个。你的家在哪儿?马德里吗?你要水分子和你一起去?”

水分子呜咽了几声,她跑去Aaron的身边,扭头看向Mesut,呜咽了几声。

Mesut自知水分子从未这样向自己哀求过。是的,这是哀求一样的声音:不要走,留下来。

他愣在那儿,觉得心里像一座死城,全无生机,空荡荡得就要发疯。或者,还不如发了疯。

 

 

8

 

10月13号。

Mesut和伙伴们一起结束这个项目,Jogi非常满意地看着大家说谢谢:“不要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我明年还有个项目需要大家一起来完成。到时候就可以再碰头了。”

Marko当时站在Mesut身边,他拍拍他的肩膀:“喂,回马德里别想我。”

Mesut笑:“好,我知道了。”

Toni忽然推门进来,Thomas抓住他:“哪儿去了?Jogi的结束讲话也不听,找打么?”他仍旧是大大咧咧地挂在Toni身上。

“Miro病了,高烧。”

Thomas松开手就往门外走:“那你不早说?我去开车,送医院。”半边身子还没出大门,就被Philipp顺手一本书砸在后脑勺上,Thomas哎哟一声蹲下来捂脑袋:“好痛!”

Philipp白了他一眼,瞪着Toni说:“慌什么!不知道这里有个更急三火燎的!话都说不清楚,火烧到你屁股了!”

Toni被说得没了声音,Thomas跳起来就冲Philipp嚷:“真的好痛啊!”

Philipp推开他,径自出门:“我去看Miro。”

“哎哎哎,Philipp你等我啊。”Thomas像风一样跟着跑出去了。

Toni傻愣了半天,也跟了出去。

屋子里的人都有些傻眼,Jogi摇头:“我也去看看。你们就不要都去了,没事我会告诉大家,去医院的话也通知你们。”

剩下的人纷纷散去,各自回房间收拾行李。Sami走过来看着Mesut:“你不回去收箱子?”

Mesut摇摇头:“我昨天就收好了。”

“那我去了。”

“好,我等你。”

Mesut仍旧坐在实验室里,他几乎没察觉到Per走过来。他们也曾经是同窗,很不错的同窗。

“嗨。”

“Per。”

“马德里,还习惯吗?”

“还行。”

Mesut低头,双手插在口袋里,他摸到自己的手机。

“那就好。”

他抬头看着Per:“你上个月受伤了,现在怎么样?”Per踢球的时候不小心被人伤到了眼眶。

Per指着自己的眼睛:“你看呢?还好吧。反正现在是不痛了。”

“你没有把那个弄伤你的家伙爆揍一顿?”

“没有,你还别说,现在有点后悔。”

“圣诞节的时候,我回去替你揍他吧。”

Per笑了:“回不莱梅吗?”

Mesut一下噎住了,他不知道怎么应答。

Per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比他长几届,个子也高很多。

“今年冬天特别冷,记得多穿衣服。”

Mesut仍旧是干涩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手机在他的大口袋里晃动,上面仍旧是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9

 

10月15号,马德里。

Mesut搓着手走进实验室,想着是不是应该抽空去研究所外面的咖啡店买杯热乎的咖啡,顺便带一杯给Sami。

忽然一群人冲他喊“生日快乐”,细碎的鲜艳纸屑还有五彩的花环从天而降落到头上,他呆站着看到José和同事们看着他笑。

“谢谢,”Mesut从头上拿下一条彩带,“真的谢谢。”他向来寡言少语,再多说什么也是应该,只是他实在说不出来了。

José过来拍拍他的肩膀:“别呆站着了,蛋糕中午吃,先来做实验。晚上大家出去吃饭。”

Mesut笑了,Sami在人群里冲他眨眼睛。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这样想。葡萄牙人、西班牙人、阿根廷人、法国人……更重要的是,和自己一样从德国来的同伴。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祝我生日快乐啊,Mesut。

他对自己说。

 

 

10

 

晚上吃罢大餐各自回去,Sami开车送Mesut到楼下,Mesut下车后忽然对Sami说:“我去街角买包烟。”

Sami有些怔住:“你不是不抽烟的?”

“忽然想抽一根而已。”

Sami也没在意:“那我先上去了。”

Mesut看着他走开,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大约过了3分钟,他缓缓地转身,对上身后一个人,字尾都颤抖了。

“Aaron。”

Aaron笑得很欠揍的样子:“我以为你再不想和我说话。”

他走到街边,去打开自己开来的车子的门,拿出一个大篮子捧到Mesut眼前:“喂,懒虫,看看这是谁?”

Mesut又惊又喜:“水分子!”

灰色的大猫扑进Mesut的怀抱,在他怀里撒娇一样地乱扭。

Mesut抱着水分子亲了几口:“嗨,亲爱的,我以为你这些日子会瘦呢。”

Aaron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以为你会瘦呢。”

Mesut看了看他:“没瘦吗?”

Aaron当真端详他一会儿:“不知道,我只看见你的眼睛了……”

“……有的人想要大眼睛还没有呢。”

Aaron笑了半天:“是是,大到你这个程度也不简单。”

Mesut抱着水分子不打算理会这个人。

“喂,我这么远跑来,就没有一点点感动?”

“黑帮少主一个人开车从不莱梅到马德里是么?嗯,挺感动的。”

“……”

“好啦,逗你的。”

“你跟谁学的冷笑话。”

Mesut想起Miro经常一句话噎死一群人的情况,低头笑。

Aaron似乎想起什么:“这个,给你。”

Mesut手心被塞进一样东西:“当初就是给你的,为什么要Marko给我?”

他看着那两个字母一个数字,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我们都是成年人,没必要为一句话赌气到现在吧。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谁不好过了?我好好的。”

Aaron无奈地笑:“好,你好着呢,脸色白得像吸血鬼一样。”

Mesut记起Miro这些日子总当他病了,Thomas嘲笑他如同打了霜的鼠尾草。

“你到底来这儿干吗?”

Aaron浅浅笑,他按住Mesut的肩膀,吻落到他的额头,鼻梁,然后是唇角。

“生日快乐,Happy先生。”

水分子被夹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好半天,觉得各种不舒服,终于窜了出去。Mesut觉得自己快被被按进对方的怀里,他终于因为喘不过气而咳嗽了一声。

Aaron的笑声落在他耳朵里,像是秋天的枫叶落了地一样。

“去车里吧,外面真冷。”Mesut这样说。

Aaron去把水分子和篮子都抱进车内,Mesut则是拿出手机,把那串链子挂了上去,然后拨了Sami的号码。

“嗨,Sami,我遇到个老朋友,今晚不回去了……”

 

 

 

END

 

Mesut是Happy的意思啊><

不知道还有没有人记得Hunt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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