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更瑶

宣传期像过年，我CP世界第一好了><

希望能因此勤劳一点……

Chapter 3 Patient Love

 

Boston

 

Peter和Tony曾经一起在复仇者基地里做过很多实验，用自己的思维过去构筑虚拟的环境是其中一个。他们热衷于体验新奇有趣的事情，当然也包括入侵他人的脑电波，不过他们从没在彼此身上实验过，Peter想这或许是Tony对他的一种保护方式。前任Stark工业执行总裁对此的解释是——同事之间要尊重对方的隐私。Peter当时脱口而出一句辛辣的讽刺：“你让我渡轮码头附近那个楼顶脱衣服的时候可没想过我的隐私问题。”

这句话换来了Tony一次肘击，而他轻而易举就接住了，并且对Tony有点挑衅地说：“你得趁着我不清醒的时候做这件事才有成功的可能。”

Tony是个搏斗的高手——和寻常人比较的话，而Peter则是被赋予了另一种层级上的天赋。“你这一手其实很高明，我以为Stark集团总裁日理万机不会有时间去学习搏击技巧。”

“最起码我要防着那些想绑架我的精神病吧，”Tony耸耸肩，“另外我可是经受过堪比美军陆战队级别的训练，在成为钢铁侠之后……”

Peter下意识想起一个名字，“美国队长”这个词在他唇齿间流连了一会儿，险些脱口而出，这次他感谢自己的谨慎。

“如果你想继续提高自己，我愿意帮忙，只是我没什么系统的训练方法，我有的只是自己的速度、力量和直觉。”Peter也耸耸肩，“十五岁忽然发现自己有了这一切，对青少年来说还是有点过分了。”

“嗨，小朋友，你做得很好了，你看你是个家喻户晓的超级英雄。”

Peter迎上Tony的目光，笑得很腼腆。他们在波士顿的街头散步，这天有马拉松比赛，他们避开了人流密集的马拉松路线，悠闲地轧马路。Tony难得抽出时间来这里看他，他很珍惜这种时间。

“这里发生过恐怖袭击，”Peter忽然说起曾经骇人听闻的事情，“我想如果那时候我在这里，或许能帮上忙。”

Tony在人行道上靠着一家店面驻足不前，很严肃地对他说：“你不能这么想，孩子。”

“这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很糟糕的事情，我们是超级英雄，但是我们救不了所有人——或许你会想如果不能帮助全部的人，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但是意义一词本就是有微观和宏观的区别。我还记得你告诉我的那个小秘密，Stark博览会上，你说我救过你。”

Peter看着Tony点了点头。

“我救你的时候并不知道你会在十五岁的时候被一只放射性蜘蛛咬上一口，从此生活天翻地覆……我的重点是，但是你是个好孩子，你记得过去有个想要帮助人们的家伙帮助过你，所以在你获得了不同寻常的能力后，你也会帮助其他人。这对我们来说，远远比悔恨自己没能及时出现在一场灾难现场要有意义得多。”

Peter深呼吸后才张口：“哇，我没想到会在这里被上一堂课。”

“我不想你再过上失眠、心悸的日子。”

“也没有那么糟糕吧，我十五岁的时候。”Peter挠了挠后脑，拨乱了那里的头发，他在说谎，没有敢直视Tony的眼睛，他堂而皇之这样做的时候，大人通常对他无可奈何，May是这样，Tony也是这样。

“想吃点什么吗？”Tony转身继续向前走。

“我知道这附近有家店不错，我想吃点辣的，你呢？”Peter说起这里的食物分散Tony的注意力，对方没有戳破他的小计谋。他在刚刚失去Ben的时候心神不定了很长时间，失眠似乎不能代表最糟糕的一面，但是的确让他很不好过。如果不是因为拥有蜘蛛侠的超能力，或许他在中城高中的时候就被送进了什么心理康复机构——May或许还要贷款才能付得起昂贵的诊费。

他们在街角的一家店买了外带的三明治，Peter付了现金，Tony跟着他走进了一个公园，坐在长椅上咬了一口对方推荐的中辣口味：“嗯，还不错。”

“我现在还是想不通你为什么也喜欢吃这些……”

“哪些？”

Peter支支吾吾解释不清，最后鼓起勇气说了实话：“穷人的食物。”

“你试过半夜吃提拉米苏榛果蛋筒冰淇淋吗？”

“没有。”

“我试过，超棒。我觉得冰淇淋大概也没什么穷人富人的区别，想吃就吃就可以了。”Tony摘下墨镜，略略抬高视线，“只是吃的时候别去想第二天要在健身房里流多少汗就行。”

Peter被他逗得笑了出来：“那我可以试试，毕竟我不需要去健身卡流汗。”

“哦别在我面前炫耀你这天赋异禀的身材和肌肉线条。”

“行吧。”Peter咬了一大口三明治，觉得蛋黄酱似乎味道比纽约的一家差点。

他们看着公园大门口在风中飘荡的马拉松的宣传横幅，主色调是蓝和黄，同中城高中的标志颜色差不多。

“不过有钱人的好处大概是你成为超级英雄后不用自己缝衣服。”

“嗯？”

Peter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接过Tony递给他的苏打水喝了一大口。“就是我之前穿的那身衣服，你说是连体睡衣的那套。”

“哦，我还挺喜欢那套衣服的，你自己做的？”这次轮到Tony哈哈大笑，他笑得太厉害了，甚至放下了手里的食物。

Peter古怪地晃了晃头：“算是吧，十个手指上都是被针戳破的针孔，幸好我的恢复能力还不错。下次我可以把这段故事用你的BARF技术建立出一个模型，让你本人来参观一下，既然你这么喜欢。”

“哦孩子，我只是想了想当时的场面，还有你说的十个手指上都有针孔……”

“是的，真好笑是吗？”Peter努力想要对Tony刻薄一点，不过这只是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更奇怪了一些，“你看你就不用穿针引线。”

“谢天谢地你的苦恼只是穿针引线，我刚成为钢铁侠的时候有段时间总会想起阿富汗那个山洞，这个梦的结局一般都是半夜天空无星无月，一群带着面罩的恐怖分子端着FN-15S半自动步枪把我射成了马蜂窝。”

Peter喝着饮料差点呛到：“咳，我说你还是笑话我刚刚说的针孔吧。”

“我觉得咱们两个没必要比谁更惨，你说呢？”Tony抚着他的后背，想让他别呛死在这阳光灿烂的日子里。

“是，我开始只是想说你比较富有。”

“比较？”

Peter从长椅上跳起来：“这位先生，拜托不要时刻这么自恋。”

Tony拉着他坐下：“我们的话题是怎么跑偏的？还是继续BARF吧，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我以为只有心理学学生才对这个感兴趣。”

“你曾经介绍过这种技术，通过对海马体的控制来清除记忆创伤，后来你把这个和奇异博士的时间宝石结合起来——不说过去的成功案例了，总之我在想为什么总是利用这个回到过去呢？为什么我们不能利用它对现在的事情做出改变，比如说在人当下的大脑中构筑一个空间，刺激他或者她以为这是真实发生的……”

“听起来像是CIA刑讯逼供的好办法。”

Peter停顿了片刻：“不，我想的是用来欺骗敌人。”

“有意思，不过执行起来有难度，要构筑一个幻想中的世界……”Tony陷入了沉思，这种时候他的大脑会飞速运转。

“比如说你可以在我的记忆里缝补我的连体睡衣。”

“啊哈，听起来很有趣。你想在我的记忆里做什么呢？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个麻烦制造者——在高年级学生组织的派对上骗酒喝，暑假回家在我爸的迈巴赫上装自动驾驶设备，躺在卧室的床上让车开进了后院的泳池……”

“在纽约？”

“不，洛杉矶，是栋有年岁的别墅。我们有个管家常年在那里看房子，他已经过世了，对我非常好，有时候我怀疑他对我好过我爸，可能是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孩子吧。是他帮我把车弄了出来，收拾了残局，避免被我爸从科罗拉多街大桥上扔下去的下场。”

Peter舔了舔嘴唇上的辣酱：“等等，你爸这么暴力吗？我印象里他看起来比你要……文质彬彬一些。”

“你认识他？”

“算是吧，我们中学的墙上有他的画像。”

“你们学校喜欢老古董。”

“不，我们化学实验室里还有Bruce博士的画像。”

Tony似乎在等Peter说什么，Peter咯咯笑了起来：“没有你的画，我们校长是亲美国队长派的，在他拒绝签署索科威亚协议后成为官方说法里的‘逃犯’后，我们学校还坚持不懈地播出他的教育短片。”

Tony忍住了没翻白眼：“天啊，这真不容易。我记得他拍过很多那种教育宣传片，公益类的，教育局似乎有专项拨款给这个项目，可他拒绝了。哦，我没说错，你们学校就是喜欢老古董。”

Peter用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圈：“这么说，我会在你的记忆世界里把豪车开进你家的游泳池，你会在我的小床上蒙着被子开着手电筒缝衣服。似乎有点意思，我迫不及待想跟你一起研究这个项目了。”

“我不觉得对某些来自未知地域的敌人，你和我的记忆可以吓坏他们。”Tony想了想补充道，“但是我们可以构筑假的记忆，说不定能够让人误以为这是真的，很恐怖的场景。”

Peter轻轻抬起脸，风裹着阳光的暖意扑面而来，空气中没有散尽的悬铃木飞絮落在半空中打转，似是不想尽快和地面接触，不远处花圃里蝴蝶花围绕着三色堇，一派春和景明的气象。

Tony仰头看着太阳：“真刺眼，墨镜遮不住了。”

“下次换个黑色的。”

Tony摘下咖色墨镜：“下次？我现在就有。”说着摸出了另外一幅黑色的换好。

Peter一口喷出了苏打水，汽水溅在了Tony的墨镜镜片上。

 

在海底的Tony Stark很早之前就在怀疑多元宇宙的存在，因此他在听到面前的少年自称是另一个世界的Peter Parker后并未表现得太吃惊。相反，他选了一根鲸鱼的骸骨靠着，像是观赏这海底稀罕的珍宝美景，根本不在意Peter的存在。“别吵，我要想事情。”

Peter登时脸带了一丝红：“我没有说很多话吧！”

Tony：“抱歉，在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比我的自我介绍还要吸引你？我可是告诉你，我是另一个世界的Peter Parker了！”

“我们现在在什么模拟意识形态下吧？”Tony忽然发问，并不给Peter片刻时间去回答，自己先说了答案，“你可以编造一个谎话，不过我劝你说之前认真思考，被揭穿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想我们两个目前所在的地方大概是虚拟的环境空间，我好奇的是构筑这个空间的人是谁，刚刚那个场景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惴惴不安在Peter的心房一隅里蔓延开来，不过他避开了Tony的提问，顺着他的疑惑点说：“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刚刚那个葬礼的场景并非来自我。我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我，那个人是我吗？”

“是。”Tony点头，随后又摇头，“但是这太奇怪了，Peter为什么会出现在Bill的葬礼上，难道我邀请他作为记者来报道吗？可他说自己丢了工作，他为什么会丢掉摄影记者的工作？我记得他做得很不错。”

“哇，他是，哦不，我是摄影记者？”

Tony投射过冰冷的目光，带着孤寒的气息：“他是他，你是你，我的Peter已经25岁了，可不是什么刚读大学的臭小子。”

“哦，谢谢了。”Peter咬着下唇，“跟您谈话可真是太愉快了。”

Tony看着他的表情，那其中一闪而过的某些东西像极了他的“Peter”，这令他惊愕，只得放缓语气问：“如果是你来构建刚刚的场景，你会怎么做？用一个正常的葬礼替换这个在鲸鱼骸骨里的？”

“是啊，我也只去过一个葬礼，肯定不是在鲸鱼骸骨里举行的……”Peter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Tony想如果眼前的这个Peter跟自己的那个有相似的经历，那么他所说的这个葬礼或许自己猜得出。“你叔叔Ben的？”

Peter本在放空自己，恍惚间被一个名字提高了警惕，猛地抬头瞪着这个来自他方的Tony Stark，他斟酌半天才说：“我不想谈这个。”

“是我冒犯你了。”Tony回应得很快。

“你只是不会轻易说抱歉，”Peter抿唇笑了，“你和我的‘Tony’还是有一点像的。你们会承认自己做了什么，但是都不会轻易说抱歉。”

“还是头一回有人拿我跟……另一个我比较。”

“能告诉我你来我的世界是为了什么吗？”

“你能告诉我你在我的脑子里是为了什么吗？”

Peter摊开手：“你先说。”

“我拒绝。”

“你不怕我在你的脑子里搞出点事情吗？”

“这算威胁？”

“你刚刚似乎很震惊，我能问是为了什么吗？见到你的‘Peter’这么令你害怕？”

Tony长出一口气：“他没有让我害怕，我只是刚刚发现他就是蜘蛛侠。”

“哦，你的‘Peter’瞒着你来着。”

“这不对，似乎哪里出了问题，我记忆中发生过的事情被混合了其他的，这就是你在我脑子里做的事情吗？”Tony站起来，再次捏住了Peter的手腕，居高临下看着少年，“我劝你最好现在说实话。”

“Stark先生，我相信近身搏击这件事，你赢不了我的。所以为什么不松开手呢？相反我是有办法让你现在就骨骼碎裂，内脏出血，你要试试吗？”

Tony低头看他：“小鬼，你比我的‘Peter’坏多了。”

“你给你的‘Peter’做导师吗？”

“什么导师？”

“加入复仇者。”

“他更多时候是一个人行动。”

“哦，那么我的‘Tony’算是我的‘老师’，所以我讲话难听大概是因为没有跟对人吧。另外，我也是蜘蛛侠。”

Tony松开手，看着Peter自己放松手腕：“他舍得教坏你？”

“我没有动过你葬礼的记忆，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想是你自己的记忆或者是什么出了问题吧。你过去的记忆里没有Peter Parker是蜘蛛侠的这一部分？”

Tony摇头：“如果我知道他是蜘蛛侠，或许很多事情会不一样，或许我们不会在超级英雄内战中如此混乱……”

“我可以再次进入你的一段记忆，如果这对你梳理你们的关系有用处。”Peter敲着鲸鱼的骸骨，“选择权在你，趁着我的‘Tony’还没有把我扯出去。”

“听起来他不只是你的老师，简直是你的监护人了，小鬼。”

“呃，虽然我会反对这个词语，不过他本人大概不会。”Peter想起Tony在麻省理工学生联系人名单标上自己的名字后得意了起码三个小时。

Tony说不准自己在担心什么，或许是发掘他和自己的“Peter”的过去令他感到一丝丝恐惧，这种关于过去的未知的情绪令人杌陧不安。然而畏惧不前绝不是他的属性，不如就此一举弄个明白，如今自己已经在和另一个世界的Peter对话了，还有什么值得怕的？

“那就试试吧，不过你要我选择的话，我会离开这个鲸鱼的肚子。”

Peter笑着点头：“这个鲸鱼的确是我选的地方，既然你想换一个，那就换一个吧。”